☆39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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聽雪
空曠的大廳，燈光昏黃安靜，在鋥亮的瓷磚投下一塊圓形光圈。
幾位傭人排隊低首立在樓梯旁，顧西宴與顧育成也在家，爺倆各自端坐沙發一角，大氣不敢出。
氣氛凝滯到窒息。
進門前顧西遲還被周擎扇了一巴掌，她用了十成的力氣，把自己手臂都震麻了。
痛感從左臉頰傳過來，顧西遲張了張嘴，喉間腥甜，血絲順嘴角滴出，他用手背擦去血，心中想的卻是慶幸，慶幸沒有把她帶回來，慶幸這一巴掌沒有扇在她的臉上。
顧西遲眼中沒什麽情緒，站客廳中央淡淡喊了聲: “爸，媽。”
周擎正在氣頭上，眼下誰也不敢給他說情，顧西宴擠眉弄眼暗示他服軟認錯，顧西遲也想服軟，但剛剛他在門口對喬思琪發了狠，被她逮個正著，服軟恐怕不太好使了。
周擎冷眼問他: “吃飯沒”
顧西遲: “沒。”
周擎: “劉姨，去給他弄點吃的。”
劉姨: “好的。”
還以為事情還有轉換餘地，周擎又說了: “吃完去祠堂跪著。”
顧西遲: “……好。”
顧氏祠堂原本在顧家老宅，後來老宅拆遷移了出來，顧奶奶說祖宗牌位不宜總變遷，便一直在這供著了。
顧西遲跪在蒲團兩個小時，周擎推門而入，她披了件月白色披肩，還是那副冷酷無情的面具: “知錯了嗎”
顧西遲淡笑: “您說哪件，我在您眼中可不止一件錯事，是我擅自領證，還得為難喬思琪，還是告知媒體我已婚的事實”
周擎嘲諷: “這不是挺清醒的，我還以為你已經被狐貍精蠱惑傻了呢!”
顧西遲跪地端正，目視前方，坦言: “怎麽能說蠱惑，就算蠱惑也該是我，是我求她嫁我，是我非要和她結婚，也是我一意孤行告知媒體的，我不會後悔。”
“你……”
“媽，您覺得我還能有機會任性幾次呢”
“你什麽意思”
“我不想留下遺憾，我知道您不可能接受她，我也不會多費口舌，您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罷，我都認定她了。如果你不願意我也不會帶她過來礙您的眼，我只是希望您不要去為難她，她的精神狀況不好，她受不了這個的，如果您真的生氣，可以沖我來。”
“好，很好，你現在翅膀硬了，敢跟我叫板了是不是”
“我沒有。”
周擎是真被他氣得心口疼，額頭青筋突突跳: “嫌命長你早說，你還記得你胸口的疤是怎麽來的嗎還有你手上的疤，顧西遲，你簡直就是好了傷疤忘了疼，你想找死，我不管你，你愛怎麽樣怎麽樣吧。反正今天當著祖宗的面，是你自己想往火坑裏跳誰也攔不住，我盡力了，九泉之下面對列祖列宗們我也可以交代。”
周擎摔門而去，帶起一陣風，扇動供桌的竹簽香。
周擎離開後，環境又靜下來，顧西遲垂著頭，腰椎微微彎起，不一會，沈寂的氛圍被一通手機鈴聲打破。
顧西遲接起電話，那頭好聽清甜的女聲略有遲疑: “阿遲，你還在加班嗎”
顧西遲看了眼時間，原來已經快十一點了: “結束了，一會就回。”
對面“嗯”一聲，有些擔憂問他: “你聲音怎麽有點不對，哪裏不舒服嗎”
“有嗎”他清了下嗓子，片刻，嗓音清淡回她: “可能是想你想的。”
對面頓了下，略不好意思回: “我也想你了。”
顧西遲沒在京郊別墅過夜，離開前周擎已經回房，周擎那麽好強的人都能被他氣哭，可見她是真的對他失望了，顧育成本想再教育他幾句，看到他這副頹敗的樣子，最後什麽也沒說，嘆著氣離開了。
到家時孟聽雪正趴在沙發上玩小游戲，聽到開門聲，鞋子都顧不上穿，赤著腳就來迎他。
直到看清他的臉，她臉上喜悅的神色瞬間一掃而光，顧西遲把鑰匙扔到門前儲物盒，提醒她: “穿鞋子。”
孟聽雪顧不上穿鞋子了: “你是回家去了嗎”
顧西遲頓了下，舌尖頂了頂左腮，臉還脹得疼，他本想不告訴她的，好像也瞞不過去，只得應下: “沒事，我媽就這樣，發洩出來就好了。”
孟聽雪眸子中的光暗淡幾分，失落感油然而生: “他們還是不喜歡我啊!”
顧西遲大步過去: “沒有不喜歡你，只是不喜歡我。”
她低頭攪著手指: “是我太沒用了。”
顧西遲: “不是你的問題。”
“就是我啊，要是我很厲害，就可以把錢拍在桌子上跟他們說，我要和您兒子結婚，而不是現在這樣被他們嫌棄。”
顧西遲:……
顧西遲: “你這意思是想包養我”
孟聽雪委屈巴拉的: “可我沒有錢。”
顧西遲笑著逗她: “我可以免費。”
顧西遲走過去攔腰將她扛在肩上，孟聽雪啊的一聲貓叫，腦袋搭在他後背，小腿在空中亂晃。
為了不掉下去她只能閉眼死死攥住他的衣服: “啊呀，你幹嘛。”
“我活好還便宜，試試嘛!”
顧西遲把她摔在柔軟的床上，孟聽雪想往外爬，被他抓回來按住狂親，孟聽雪被他親得迷迷糊糊的，然後就感覺到了情熱的意思。
不是，都腫成豬頭了，他怎麽還能有心思想這事啊!
孟聽雪雙手擋在胸前推他，視線迎上他欲念未消的眸和鮮艷的唇: “等等!”
顧西遲喉結滑了下: “等什麽”
孟聽雪眨了下睫毛，眼睛迷離著霧氣，看著他的臉小聲說: “就是你這樣我總會有種錯覺……”
顧西遲稍稍揚眉: “嗯”
“我要被豬八戒強。暴了。”
“……”
十分鐘後，顧少爺托著一張腫臉靠在沙發背，第N次問她: “還像豬八戒嗎”
孟聽雪跪坐在沙發上，握著熟雞蛋動作輕柔地在他臉頰來回揉搓: “哪有那麽快，最快也要明天才消腫，痛嗎”
她穿著柔輕輕薄的吊帶睡裙，香肩裸露在他視線中，嘴唇被他親得紅潤潤的，胸前風光帶動沐浴乳的清香若隱若現。
顧西遲是有些痛的，不過不是臉，他握住她的手腕，唇貼向她的耳邊，耳鬢廝磨的姿勢，吐息一樣說: “你就不想和豬八戒嘗試一下”
孟聽雪又氣又好笑，拍打著他的肩: “你就不能忍一忍”
顧西遲: “溫軟香玉在懷，忍真是件折磨人的挑戰。”
他到底是什麽蠱王，怎麽可以隨時隨地對他下蠱，而她竟也抵抗不了。
他上輩子一定是條引誘亞當夏娃的蛇。
有那麽幾分鐘，孟聽雪感覺自己陷在了花叢中，四周是大片茂密的蔓長春花。
顧西遲給她聽了那段錄音，她才知道原來她被騙了，其實很好確認，只是太在乎，所以失去了辨別的能力，因為在在乎，才會用發脾氣的方式反覆去證明自己在對方心裏的位置。
孟聽雪沿藤蔓莖幹一路親吻，喃喃著: “對不起。”
顧西遲捏起她的下巴，略淺的眸子似能勾人魂魄: “不要說對不起，說愛我。”
孟聽雪眼角還暈著紅: “我……”
“你還沒有說過，我想聽，”他的胸腔微微起伏，發狠地廝磨: “寶貝兒，說愛我……”
孟聽雪腳趾蜷縮，眼眸逐漸孕出動人的情意，紅唇微啟，近乎嚶嚀般迅速蹦出三個字: “我愛你。”
顧西遲低低笑道: “什麽我沒有聽清。”
孟聽雪快瘋了，忍著哭腔: “阿遲，我愛你!”
顧西遲抱緊她，很緊，像是要把心臟和骨血都融為一體。
他等這句話太久了。
顧西遲的懷抱太溫暖太舒服了，昨天結束的又實在太晚，她被折騰地迷迷糊糊，他聽到顧西遲在她耳邊問了句什麽，她大腦不甚清醒，隨口答應下來“好”。
第二天下班後，顧西遲打電話過來: “幾點下班，我去接你一起。”
孟聽雪忙著剪輯音軌: “還有一會呢，一起去哪”
對面安靜了幾秒鐘，顧西遲像是嘲諷般笑了聲: “果然……”
“什麽”
“女人在床上說得話不可信。”
“……”
顧西遲帶她去是的一個紋身工作室，店內面積不大但很整潔，墻上貼著許多畫稿和紋身效果圖，桌面也有幾張完成到一半的畫稿，被風一吹，飄起油墨的清香。
原來他是想帶她紋身，在她印象中，抽煙酗酒紋身一直屬於違法亂紀的人幹的事。
紋身師很年輕，脫了手套招呼兩人: “顧少爺，這次想紋什麽”
顧西遲給他介紹: “我們想紋情侶紋身。”
“情侶紋身啊，”紋身師好意提醒: “可得想好了，這東西一旦紋上想去除就麻煩了。”
這也不是打擊二人，熱戀期情侶很多一時沖動紋了對方的名字，等分手麻煩了。
顧西遲表示了解。
孟聽雪卻很猶豫: “真的要紋嗎”
“怕疼”
“也不全是，我怕以後萬一我們……”
“不會有這種萬一。”
兩人沒有選擇包含對方名字縮寫這種指代意義很強的紋身，而是選了圖案，一只小兔子和一彎月亮的簡筆畫。
孟聽雪還是有點怕疼的，所以選了筆畫少一點的月亮，顧西遲選的小兔子，在手背靠近手腕的地方，正好遮住了他左手的疤。
紋完的手腕有點紅腫，兩人手背靠在一起，小兔子剛好可以吻到他的月亮。
走在路上，孟聽雪很好奇的問他: “你怎麽突然想起要紋身了”
“因為……”顧西遲牽著她的手，神情很溫柔: “想在你身上留個記號，下輩子好去找你。”
孟聽雪鼻頭一酸，突然有種想落淚的沖動，但她還是忍住了。
“你下輩子也想和我在一起嗎”
“當然，你不想”
孟聽雪撇了撇嘴，故意道: “那誰知道，說不定五十年後我跟你過夠了，下輩子想換個人過呢”
他彎唇笑笑: “要是能這樣就好了。”
“嗯”她沒聽清，湊到他跟前: “你剛說什麽了”
顧西遲捏了捏她的鼻子，撓她癢癢: “我說不可以，下輩子我一定要去找你，就算你跟了別人，我就去搶婚。”
孟聽雪咯咯笑著躲開: “你怎麽這樣啊，要是我不想跟你走呢”
“打暈，抗走。”
“你好過分，”孟聽雪頓了頓: “但是我喜歡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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氣氛凝滯到窒息。
進門前顧西遲還被周擎扇了一巴掌，她用了十成的力氣，把自己手臂都震麻了。
痛感從左臉頰傳過來，顧西遲張了張嘴，喉間腥甜，血絲順嘴角滴出，他用手背擦去血，心中想的卻是慶幸，慶幸沒有把她帶回來，慶幸這一巴掌沒有扇在她的臉上。
顧西遲眼中沒什麽情緒，站客廳中央淡淡喊了聲: “爸，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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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擎冷眼問他: “吃飯沒”
顧西遲: “沒。”
周擎: “劉姨，去給他弄點吃的。”
劉姨: “好的。”
還以為事情還有轉換餘地，周擎又說了: “吃完去祠堂跪著。”
顧西遲: “……好。”
顧氏祠堂原本在顧家老宅，後來老宅拆遷移了出來，顧奶奶說祖宗牌位不宜總變遷，便一直在這供著了。
顧西遲跪在蒲團兩個小時，周擎推門而入，她披了件月白色披肩，還是那副冷酷無情的面具: “知錯了嗎”
顧西遲淡笑: “您說哪件，我在您眼中可不止一件錯事，是我擅自領證，還得為難喬思琪，還是告知媒體我已婚的事實”
周擎嘲諷: “這不是挺清醒的，我還以為你已經被狐貍精蠱惑傻了呢!”
顧西遲跪地端正，目視前方，坦言: “怎麽能說蠱惑，就算蠱惑也該是我，是我求她嫁我，是我非要和她結婚，也是我一意孤行告知媒體的，我不會後悔。”
“你……”
“媽，您覺得我還能有機會任性幾次呢”
“你什麽意思”
“我不想留下遺憾，我知道您不可能接受她，我也不會多費口舌，您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罷，我都認定她了。如果你不願意我也不會帶她過來礙您的眼，我只是希望您不要去為難她，她的精神狀況不好，她受不了這個的，如果您真的生氣，可以沖我來。”
“好，很好，你現在翅膀硬了，敢跟我叫板了是不是”
“我沒有。”
周擎是真被他氣得心口疼，額頭青筋突突跳: “嫌命長你早說，你還記得你胸口的疤是怎麽來的嗎還有你手上的疤，顧西遲，你簡直就是好了傷疤忘了疼，你想找死，我不管你，你愛怎麽樣怎麽樣吧。反正今天當著祖宗的面，是你自己想往火坑裏跳誰也攔不住，我盡力了，九泉之下面對列祖列宗們我也可以交代。”
周擎摔門而去，帶起一陣風，扇動供桌的竹簽香。
周擎離開後，環境又靜下來，顧西遲垂著頭，腰椎微微彎起，不一會，沈寂的氛圍被一通手機鈴聲打破。
顧西遲接起電話，那頭好聽清甜的女聲略有遲疑: “阿遲，你還在加班嗎”
顧西遲看了眼時間，原來已經快十一點了: “結束了，一會就回。”
對面“嗯”一聲，有些擔憂問他: “你聲音怎麽有點不對，哪裏不舒服嗎”
“有嗎”他清了下嗓子，片刻，嗓音清淡回她: “可能是想你想的。”
對面頓了下，略不好意思回: “我也想你了。”
顧西遲沒在京郊別墅過夜，離開前周擎已經回房，周擎那麽好強的人都能被他氣哭，可見她是真的對他失望了，顧育成本想再教育他幾句，看到他這副頹敗的樣子，最後什麽也沒說，嘆著氣離開了。
到家時孟聽雪正趴在沙發上玩小游戲，聽到開門聲，鞋子都顧不上穿，赤著腳就來迎他。
直到看清他的臉，她臉上喜悅的神色瞬間一掃而光，顧西遲把鑰匙扔到門前儲物盒，提醒她: “穿鞋子。”
孟聽雪顧不上穿鞋子了: “你是回家去了嗎”
顧西遲頓了下，舌尖頂了頂左腮，臉還脹得疼，他本想不告訴她的，好像也瞞不過去，只得應下: “沒事，我媽就這樣，發洩出來就好了。”
孟聽雪眸子中的光暗淡幾分，失落感油然而生: “他們還是不喜歡我啊!”
顧西遲大步過去: “沒有不喜歡你，只是不喜歡我。”
她低頭攪著手指: “是我太沒用了。”
顧西遲: “不是你的問題。”
“就是我啊，要是我很厲害，就可以把錢拍在桌子上跟他們說，我要和您兒子結婚，而不是現在這樣被他們嫌棄。”
顧西遲:……
顧西遲: “你這意思是想包養我”
孟聽雪委屈巴拉的: “可我沒有錢。”
顧西遲笑著逗她: “我可以免費。”
顧西遲走過去攔腰將她扛在肩上，孟聽雪啊的一聲貓叫，腦袋搭在他後背，小腿在空中亂晃。
為了不掉下去她只能閉眼死死攥住他的衣服: “啊呀，你幹嘛。”
“我活好還便宜，試試嘛!”
顧西遲把她摔在柔軟的床上，孟聽雪想往外爬，被他抓回來按住狂親，孟聽雪被他親得迷迷糊糊的，然後就感覺到了情熱的意思。
不是，都腫成豬頭了，他怎麽還能有心思想這事啊!
孟聽雪雙手擋在胸前推他，視線迎上他欲念未消的眸和鮮艷的唇: “等等!”
顧西遲喉結滑了下: “等什麽”
孟聽雪眨了下睫毛，眼睛迷離著霧氣，看著他的臉小聲說: “就是你這樣我總會有種錯覺……”
顧西遲稍稍揚眉: “嗯”
“我要被豬八戒強。暴了。”
“……”
十分鐘後，顧少爺托著一張腫臉靠在沙發背，第N次問她: “還像豬八戒嗎”
孟聽雪跪坐在沙發上，握著熟雞蛋動作輕柔地在他臉頰來回揉搓: “哪有那麽快，最快也要明天才消腫，痛嗎”
她穿著柔輕輕薄的吊帶睡裙，香肩裸露在他視線中，嘴唇被他親得紅潤潤的，胸前風光帶動沐浴乳的清香若隱若現。
顧西遲是有些痛的，不過不是臉，他握住她的手腕，唇貼向她的耳邊，耳鬢廝磨的姿勢，吐息一樣說: “你就不想和豬八戒嘗試一下”
孟聽雪又氣又好笑，拍打著他的肩: “你就不能忍一忍”
顧西遲: “溫軟香玉在懷，忍真是件折磨人的挑戰。”
他到底是什麽蠱王，怎麽可以隨時隨地對他下蠱，而她竟也抵抗不了。
他上輩子一定是條引誘亞當夏娃的蛇。
有那麽幾分鐘，孟聽雪感覺自己陷在了花叢中，四周是大片茂密的蔓長春花。
顧西遲給她聽了那段錄音，她才知道原來她被騙了，其實很好確認，只是太在乎，所以失去了辨別的能力，因為在在乎，才會用發脾氣的方式反覆去證明自己在對方心裏的位置。
孟聽雪沿藤蔓莖幹一路親吻，喃喃著: “對不起。”
顧西遲捏起她的下巴，略淺的眸子似能勾人魂魄: “不要說對不起，說愛我。”
孟聽雪眼角還暈著紅: “我……”
“你還沒有說過，我想聽，”他的胸腔微微起伏，發狠地廝磨: “寶貝兒，說愛我……”
孟聽雪腳趾蜷縮，眼眸逐漸孕出動人的情意，紅唇微啟，近乎嚶嚀般迅速蹦出三個字: “我愛你。”
顧西遲低低笑道: “什麽我沒有聽清。”
孟聽雪快瘋了，忍著哭腔: “阿遲，我愛你!”
顧西遲抱緊她，很緊，像是要把心臟和骨血都融為一體。
他等這句話太久了。
顧西遲的懷抱太溫暖太舒服了，昨天結束的又實在太晚，她被折騰地迷迷糊糊，他聽到顧西遲在她耳邊問了句什麽，她大腦不甚清醒，隨口答應下來“好”。
第二天下班後，顧西遲打電話過來: “幾點下班，我去接你一起。”
孟聽雪忙著剪輯音軌: “還有一會呢，一起去哪”
對面安靜了幾秒鐘，顧西遲像是嘲諷般笑了聲: “果然……”
“什麽”
“女人在床上說得話不可信。”
“……”
顧西遲帶她去是的一個紋身工作室，店內面積不大但很整潔，墻上貼著許多畫稿和紋身效果圖，桌面也有幾張完成到一半的畫稿，被風一吹，飄起油墨的清香。
原來他是想帶她紋身，在她印象中，抽煙酗酒紋身一直屬於違法亂紀的人幹的事。
紋身師很年輕，脫了手套招呼兩人: “顧少爺，這次想紋什麽”
顧西遲給他介紹: “我們想紋情侶紋身。”
“情侶紋身啊，”紋身師好意提醒: “可得想好了，這東西一旦紋上想去除就麻煩了。”
這也不是打擊二人，熱戀期情侶很多一時沖動紋了對方的名字，等分手麻煩了。
顧西遲表示了解。
孟聽雪卻很猶豫: “真的要紋嗎”
“怕疼”
“也不全是，我怕以後萬一我們……”
“不會有這種萬一。”
兩人沒有選擇包含對方名字縮寫這種指代意義很強的紋身，而是選了圖案，一只小兔子和一彎月亮的簡筆畫。
孟聽雪還是有點怕疼的，所以選了筆畫少一點的月亮，顧西遲選的小兔子，在手背靠近手腕的地方，正好遮住了他左手的疤。
紋完的手腕有點紅腫，兩人手背靠在一起，小兔子剛好可以吻到他的月亮。
走在路上，孟聽雪很好奇的問他: “你怎麽突然想起要紋身了”
“因為……”顧西遲牽著她的手，神情很溫柔: “想在你身上留個記號，下輩子好去找你。”
孟聽雪鼻頭一酸，突然有種想落淚的沖動，但她還是忍住了。
“你下輩子也想和我在一起嗎”
“當然，你不想”
孟聽雪撇了撇嘴，故意道: “那誰知道，說不定五十年後我跟你過夠了，下輩子想換個人過呢”
他彎唇笑笑: “要是能這樣就好了。”
“嗯”她沒聽清，湊到他跟前: “你剛說什麽了”
顧西遲捏了捏她的鼻子，撓她癢癢: “我說不可以，下輩子我一定要去找你，就算你跟了別人，我就去搶婚。”
孟聽雪咯咯笑著躲開: “你怎麽這樣啊，要是我不想跟你走呢”
“打暈，抗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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